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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周莲承相识的不久之后,我就曾试着让他描述过我的形象。
我清楚记得,那会儿当我(以命令的口吻)向周莲承做出请求之后,他只是随便打量了我几眼,然后就毫不认真地开口来了句:“嗯……还好啊。”
还……好?
靠!“还好”个屁啊!
当时我表面淡定,但暗地里却在骂娘。
我心说这人虽然确实是还没死过,完全不了解我这做鬼的辛苦,可是他那态度,会不会有些太敷衍了?!
不过到了现在,由于已经是认真问过几次的问题了,我心想既然他不愿意认真作答,那我也不能腆着脸没日没夜地非要缠着他给我答案——这不符合我的性格啊。于是乎,关于我自身外貌的事情,就这样被逐渐搁置了下来。
“嗯……你也别太心急啦。”周莲承见我坐到他身边,稍微朝这边斜了斜眼珠,“如果不出意外,联系人这两天就会给我消息了。”他把塑料袋里锅贴的面皮渣用筷子捡得干干净净,抿抿嘴后又继续说,“如果这次运气好,能遇上回溯能力比我更强的同事,我们会好好研究一下你的事情。”
喂喂,能不能不要用“研究”这一类的词啊……这真的会让我有种“我死都死了,却还要沦为别人实验对象”的感觉。
“你们没有什么固定的集会地点么?或者,像总部一类的地方。”如果有,照他的说法,没准儿还可以开个关于我的研讨会什么的。
结果祝莲承却摇摇头:“没有总部那种东西啦,我们基本上只用网络联系,毕竟是二十一世纪了。”这时候他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儿,捶捶胸口后,又继续回答,“不过一些女性通灵者倒是比较喜欢搞点小的线下聚会……哈哈,魔法师、巫女茶会,听上去就很有那种感觉吧?”
他笑得很纯粹,但是很快就停了下来,“可我主要是没钱嘛。”周莲承由衷地说着羡慕的话。扔掉装食物的塑料袋后,他用纸巾仔细擦去了桌面上的油渍,动作间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麻利。
想起周莲承似乎每天都是在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解决自己的三餐,我琢磨着,或许这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过得都是那种食不饱腹的日子。
“你……没有积蓄吗?”
犹豫了半天,我终于还是问了一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。
周莲承节俭归节俭,可毕竟他自己也说了这是在二十一世纪,在这个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开销的时代,尽管我已是一缕幽魂,但我也不想在死后还要被迫跟着某个人露宿街头。
所以说,存款还是很重要的。
“你问积蓄啊,”然而这时周莲承的态度却突然变得飘忽了起来,“这个,我也说不好具体的……嗯,有……肯定是有一点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哎!我不是每天都在打工嘛!我也很努力了啊!”看来是被我戳中痛处,纠结到最后,他干脆自暴自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