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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家老三姜大成今年二十七岁,一事无成,靠着家中接济,在私塾里维持着状元梦,姜老太可就指着他飞黄腾达呢,哪能让旁人搅和了去?
这眼看着张老太得理不饶人,周围也都是议论的声音,她一咬牙,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三两银子,砸在姜桃身上。
“就这些,多的没有,拿着赶紧滚!”她骂骂咧咧道。
姜桃险些哭得背过气去,可看见钱,她还是颤着手捡起来紧紧攥着,拔腿就跑回家里。
“阿娘,阿娘,我带银子回来了!”她大喊道。
林芳找她半天早便急坏了,此时张嘴就要训斥。
可一回头,就瞧见小丫头脸色苍白眼睛红肿,手上、脸上都是扫帚抽出的红痕,有好几处还破皮出血。
“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!”林芳急切问。
姜桃不回,只眼巴巴捧着银子,“这是阿奶给的银子。有了这个,是不是就能救大哥了?”
那眼中却是带着希冀的光,像是历尽艰险、回来献宝的小孩。
林芳怎会不知姜老太的脾气?她崩溃地捧着姜桃的脸,小心为她擦拭着伤痕。
“阿娘,我没事儿,咱们去镇上请大夫吧。”姜桃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,催促道。
“好。”林芳应下,拉起姜桃的手,像是下了什么决定。
姜桃看不懂,但忽而觉得,这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一瞬,变得坚不可摧起来。
“你去你阿奶那儿了?”姜大海拦住两人去路,沉声问道。
他是个木匠,也经常上山打猎,自然是一身壮硕五大三粗,眼下板起脸来,十分吓人。
姜桃害怕地退后两步,被林芳护住,一下子底气就来了。
“我就去了!大哥现在还昏迷不醒,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病死吗!”
“筹钱是我和你娘的事情,你一个小孩子掺和什么?你阿爷阿奶是长辈,你就这么目无尊长?”
“阿爹要怎么筹钱?这些年家里发生了大事,哪次不是阿娘变卖了爹娘的遗物才解决的?您觉得那不过身外之物,可对阿娘来说,那都是对逝去亲人唯一的念想!”
此话一出,姜大海哑口无言。
他有些仓皇地望向林芳,后者却连根本没与他对视。
“你这丫头,少挑拨离间!”
姜大海慌了,气恼地就要去抓姜桃。
谁知姜桃却往地上一坐,放声大哭,“阿爹为了阿爷阿奶,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!你就是想把阿娘累死,把我卖给老鳏夫,看着大哥去死!是你先不要我们的,那我也不要阿爹了!”
林芳性情温顺,便是生气,也只会自己调节;
而姜远山性子冷淡,话都很少,姜大海还真没被如此哭闹过,一时僵在原地。
林芳狠推了姜大海一把,眼中皆是怒火与敌意,“你敢动她一下试试!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我告诉你姜大海,这日子我早就受够了!”林芳咬牙切齿,打断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