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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母一直紧张地望着陆叶欢,见她低头,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的礼物,心脏一下子抽紧起来。
她刚想说下什么缓和一下,就见陆叶欢湿润的发丝上往下滴水。
这孩子,擦个头发也擦不干净。
慈母心起,陆母站起身,拿起搭在陆叶欢肩上的毛巾,给她仔细地擦起头发。
陆叶欢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“坐下来。”陆母声线温柔。
陆叶欢顺着她的力道坐在沙发上,陆母就站在她身后给她慢慢擦拭。
还从没有被人擦过头发,陆叶欢只觉得头皮痒痒的。这一刻,她突然想回到过去,变成小孩子,这样就能无所顾忌地扑到妈妈怀里,跟妈妈撒娇。
她们之间也不会横亘着十八年的生疏。
心脏仿佛泡在一盆温水里,酸酸软软,陆叶欢在心里检讨自己,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过分了,脾气太硬。母女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,她先低头又如何?
她是女儿,总要孝顺妈妈、的。
在心里小声练习了一下妈妈这个字,陆叶欢握紧拳头,鼓足勇气,想要把这个她在梦里念了十几年的称呼念出来。
然,还没等她念出口,陆母就说话了。
“叶欢的头发真好。”陆母摸着陆叶欢柔顺的头发。
陆叶欢观察过陆母的头发,她的头发也很好,两人是头发很像,都是同样的乌黑柔顺。
“像你了。”说完这句话,陆叶欢就立刻垂下眼帘,心脏提了起来。直到陆母开口说:“是啊,你是我的女儿,当然像我。”
她提起的心才放下,轻轻扯了嘴角,漂亮的凤眼弯成月牙状。
“对了,叶欢有没有谈男朋友?”陆母仿似不经意问道。
陆叶欢摇头。
“哦。”陆母若有所思,“那叶欢喜欢什么要的男孩子?我给你介绍,念醇已经有了很好的交往对象,我希望你也有。”
陆叶欢还以为陆母和爷爷一样,是真心想给她介绍对象,就将之前对爷爷的说辞又说了一遍。
听完,陆母似乎有些放心:“原来叶欢喜欢温柔的,那就好了。”
什么叫那就好了?陆叶欢正疑惑呢,就听陆母继续道:“景之那孩子是跟温柔一点都不沾边,不过他跟念醇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,感情很深,虽然平时痞了点,但对念醇还是有几分真心的。”
陆叶欢记忆力很好,但是此刻她有真的希望自己记忆力不要那么好。
景之?应该就是昨晚,爷爷来跟自己跳舞的那人。
陆叶欢依旧坐在沙发上,但是所有温、软的情绪都消失殆尽,只余下冰冷。
原来,陆母不是来给她送礼物的,也不是真的关心她,只是来试探的。
她根本不认识那个景之,也不可能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生出异样的感情,如果今日陆母不提起来,她大概永远不会想起这个无关紧要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