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他入夜后回来,便开始了对我的”训诫”。
我被折腾得精神不济,好好的话到嘴边也就忘了。
是夜,我说要去拜见父亲的时候,严谨玉洗漱完,已宽衣大半。
他听后宽衣的手一顿,眸色沉静地看向我,”哪个父亲?”
我穿着单衣,抱膝坐在床边,说:”当然是你的父亲啊!
我的父亲是要叫父皇的!”
严谨玉顿了顿,继续宽衣,”你愿意?”
我奇怪道:”为什么不愿意?
严谨玉,过门后不去拜谒尊长才奇怪好吗!”
他褪去长袍走过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抬手抽去了我的发簪,待发丝披落,然后单膝跪上床榻,撑手压下,将我禁锢在床里,手指窜进我的发间,低头要来吻我。
我仰着头,撑着他的胸膛,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冰山脸道:”严大人!
打住!
打住!”
他眼底已经有了一丝**,低着头哑着嗓子问我,”怎么了?”
我声音隐隐带了讨好和哀求,”你昨天说要放我一晚的。”
这种情况下,再横都不管用,好好说话,他也许还能放了我。
之前我被他闹得狠了,哭着闹着要歇几日,他答应了,晚上竟真的君子风范,只挨着我睡。
严谨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,眼底划过细碎不可察的愉悦,道:”恕臣食言。”
一个言出必行的人,这次竟然出尔反尔!
且比往常更加凶残!
他在床榻上一板一眼地”求”我宽恕,干的却是欺负无知少女的事儿,因此我颇为唾弃他。
可回想起他的霸道强势,我又红了脸不知如何自处,说到底,我骄横无度多年,全仰仗父皇和皇兄们的宠爱,即便严谨玉年年怼我,也是不痛不痒的,我照旧我行我素。
如今死对头蓦然成了管着我的人,甚至比父皇,祖母,皇兄更加亲密,我便像拔了牙的老虎,连猫咪都不如。
转天,天气晴好,严谨玉带着我去了严家。
这是我第一次私下里见严御史。
刚进门,我紧张地拽紧了严谨玉的袖子。
像他这样谨守礼节的人,我原也没抱希望他能对我说一些安慰的话。
没想到,走在前面的严谨玉突然停住了脚,回过身,看了眼自己被拽住的衣角。”
松开。”
”不要。”
我铁了心不松手,心里泛起委屈,好歹,他也在某些时候抱过我亲过我,如今连牵个衣角都要同我计较。
严谨玉叹了口气,”拉拉扯扯,不成体统。”
说完,手从袖子下伸出来,掌心对着我。
他的手掌宽大,骨节分明,无数次温存之际,都能让我面红心跳。
如今却只是简简单单伸到我面前。
我大脑呆滞,呆呆地松开了扯着他衣角的手,严谨玉反手将我空闲下来的手握住,薄茧摩擦着我的手背,让我心生暖意。”
公主,严家不是龙潭虎穴。”
他一边拉着我,一边向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