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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筠庭自然满口拒绝,他见状,便日日往镇安侯府递帖子,屡战屡败;此路不通,他又整日派人守在镇安侯府门口,等她憋急了自投罗网。
瞧那架势,是定要拜她为师,将她满身剑术学了去方肯罢休。
镇安侯府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,将永昌侯唤来也没用——这是他唯一的嫡亲儿子,平日那是捧在手里怕摔,含在口中怕化,故他的话根本不起作用。
然而这实在苦了裴筠庭,足足一个月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闷在屋里头闲得慌,翻墙也无用,时逢燕怀瑾被仁安帝派去做事,使她险些憋死琉璃院中。
某日裴筠庭急火攻心,命蹲守家门的小厮邀他家小侯爷前来,撸起袖子准备打得他心服口服,不敢再来。
好在燕怀泽听闻此事,亲自出宫,带着仁安帝的口谕来镇安后附走了一趟,叫傅伯珩不许再胡闹,最终这场闹剧不了了之。
如今才消停没多久,莫非他又想卷土重来?
裴筠庭打了个寒战,想起那些天被支配的恐惧。
“什么?!”她险些失声,片刻又气得牙痒痒,“周思年,你还是不是好兄弟!连这点事儿都不知道,你大理寺少卿白当了!”
“啊?”周思年愣怔,迟疑道,“有这般严重吗……”
话音刚落,雅间的门便被推开,一个玉簪束发的少年郎探出个脑袋,对上她的眼。
裴筠庭心凉了半截。
眼下她已为池中之物,只得静待傅伯珩瓮中捉鳖。
……
小小少年,穿着圆领的暗纹白衣,生得白净圆润,视线落在裴筠庭身上时,明显亮了起来。
“究竟是谁告诉你我剑法厉害的?”裴筠庭望着眼前越靠越近的傅伯珩,身手矫健地往旁边一躲,“知道此事的人不多,燕怀瑾断无可能,周思年——”
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,他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:“以大理寺之名起誓,真不是我!”
裴筠庭撇撇嘴,叉腰看向他:“所以这些话到底是谁说给你听的,你居然傻乎乎的信了?就半点不怕那人诓你?”
傅伯珩睁着大眼睛,晃晃食指:“怎么可能,皇帝伯伯说的话,怎会有假呢?天子是不会说谎的。”
裴筠庭如遭雷击,僵在原地。
原来被她暗骂了这么多天的人,竟是当今圣上。
实属哑巴吃黄连,有苦难言。
他看似无心的一句话,却将裴筠庭给害惨了。
见她表情同含了屎一般难看,周思年忙出言解围:“傅小侯爷,你先前说想听我讲案子,还不快坐下来,别耽误时辰。”
裴筠庭闻言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。
身居大理寺少卿一职,周思年经手的案宗可谓数不胜数,且他口才不错,三人私下小聚时,他常将案子当故事讲,连燕怀瑾都听得入神。
小侯爷瞧瞧不为所动的裴筠庭,明白再如何纠缠也是徒劳,于是便乖乖坐在周思年旁边听故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