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碧辉煌的寝宫里,安晴歌踏步过去,抬眼一瞥,皇帝正坐在龙榻旁,此时他换了那身黄金甲,身着一件月白衣裳。
袖口处的薄纱上有金丝绣锦的二龙戏珠图,头发挽起戴着个样式简略的发冠,正襟危坐,目不斜视。
看这番模样,大概是不会给安晴歌这个太后行礼了,不过也省了许多麻烦,安晴歌也懒得再去同他计较,只是自顾自坐在龙榻的另一旁,模仿着电视剧里的话语道,“皇帝深夜急召,这是怎么了?”
话音未落,只见某皇帝忽然起身朝安晴歌走来,安晴歌藏在袖口里的手不知不觉握紧了几分,“莫挨老子!”
然而下一刻某皇帝突然俯首道,“太后金安。”
“欸……?”安晴歌愣了一刻,呆呆的看着皇帝,半响反应过来,“咳,好,免……”
皇帝起身抬头看向安晴歌,安晴歌则是看着那双眸子,尴尬的回笑。
半响他终于开口,不过是对着乾霄殿里的众人吩咐的,“你们下去吧。”
“今夜本不想叨扰太后。”不等安晴歌说什么,祁殊辞接着开口。
安晴歌不禁腹诽,不想有屁用,不还是叨扰了!
安晴歌记得历史书上的太后,有权倾朝野被群臣敬畏的,有贤良淑德被天下贤士吟诗歌颂的。
至于垂帘听政摆布傀儡皇帝的太后……更不在少数,偏偏自己这个太后当的,一言难尽啊。
然而眼下还是保命要紧,小不忍则乱大谋!
安晴歌开口询问,“咳,那小太子现在如何了?”
皇帝的脸色微微缓和,“珩儿听闻太后赶来乾霄殿,终于肯让太医把脉下药,方才睡着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安晴歌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袍,生怕自己再说什么让皇帝生气,索性直接闭嘴。
祁殊辞抬头望安晴歌,眼角忽然堆砌着讽刺,“祁衍狼子野心,太后您最好远离他,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,更是……省的将来成了南商笑柄。”
他口中的祁衍,正是他那位貌似潘安的摄政王皇叔。
安晴歌回过身去,不再看他。
深秋的夜半,冷若冰窖,分明宫里应该会常备地龙这种东西,可是帝王不喜,愣是要等到立冬后……才会有外来热气。
如今只靠自己。
安晴歌无比后悔,去乾霄殿之前,没有听小花的话多穿几件衣裳,连着来时披着的厚实衣袍也被小花抱走了。
此刻她裹着这身玫红里衣,虽是里三件外三件,却还是一阵寒意透心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安晴歌抬头看去,祁殊辞正轻倚在榻旁看着奏折,目光悄然的移上他的衣袍。
那件宽大的金丝纹龙衣袍上还绕着着一圈狐尾,心头一阵邪念,真想……抢过来披上。
虽是这么想,但安晴歌轻轻挪动身子,低头搓着手,防止被冻麻。
翌日辰时,安晴歌才揉着眼眸坐直了身子,这才发现这大殿不是她的寰宁宫,身上还盖着一件不属于她的龙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