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家村一向尊重读书人,赵梨花再硬气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否认先贤。
这要是传到里长的耳朵里......
“那昔日孟母三迁,择邻而住,又有窦燕山,教子有方,更有画荻教子,以地为纸,以沙为墨,教子识字。”
“你说你想让小齐成材,那你可有参照这些教育方法,动辄不分青红皂白地打骂,何来为他好一说!”
禾茉的质问掷地有声,堵得赵梨花哑口无言。
她没读过什么书,压根不知道禾茉口中说得是何人,支支吾吾半天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“我......我......”
众人听着这有理有据地辩驳,虽不懂,但也看得出赵梨花的心虚,望向她的眼神逐渐变了味儿。
“谁知道你说得什么......孟母,是不是编造的,我们大伙从小都认识的赵大人!他就是赵老爷一顿一顿打出来的!怎么不见他长歪!”
赵梨花反应快,搬出赵大人堵禾茉的嘴。
她不信禾茉敢对赵大人有异议。
赵大人?
她这一说,禾茉确实无从反驳,她根本就不认识这赵大人是何许人也。
禾茉一下子梗住,赵梨花也发嚣张,“姑娘,你还没有孩子,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,懂不得我这做母亲的良苦用心!”
“我......”禾茉尴尬地摸摸鼻子,不知说些什么。
果然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!
“赵大人自小就天资聪颖,时常警醒自身,不是因为被打才成材的。”方泽谦从人群后走出来,目光幽深,盯着赵梨花道:“嫂嫂,切不可胡乱说话!”
“泽......泽谦怎么回来了?”赵梨花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,稍稍后退一步,显得有些紧张。
“先生需接待税使,遂让我等提前归家。”
他早在禾茉说那些大道理时,就站在人群之后了,默不作声地观察,直到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,才现身为禾茉解围。
禾茉一个没注意,身后的方齐就蹿出去,朝方泽谦扑过去,小脸深深埋进他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:
“二叔,我没有偷东西!”
“嗯,二叔知道。”方泽谦蹲下身子,目光落在他红肿的脸上,眼底闪过一丝不悦。
他轻轻擦去方齐脸上的眼泪,出言安慰:“小齐一直都是最乖巧的孩子。”
“还最乖巧呢?刚刚才偷完东西!是吧,梨花!”
人群中不知是谁,看热闹不嫌事大,又再次提起刚刚的事情。
“偷东西?”方泽谦站起身,厉声问:“各位对偷盗,都是如何定义的?”
众人不语,他再次开口:“偷,意为窃取,是非法占有他人的财产,诸位说小齐偷盗,那他偷的是何人的东西?”
“自然梨花婶子的!”
“那应当是梨花的东西,刚刚就她喊得最大声......”
“......”
众人交头接耳,纷纷认为是偷得赵梨花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