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承越嗯了一声,带着疑问。
“我说我不是打不过。”谢梨以为他没听清,补充道:“他力气太大了。”
谢连山最后那个烟灰缸,虽然用小臂挡了一下,但还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她的后脑勺。
以至于现在意识不太清楚,说话都大舌头。
谢梨一捂着头一手撑着旁边的灰白墙面,不太明白裴承越的用意。
她一低头就能看见裴承越锃亮的皮鞋和没有一丝褶皱的裤腿,对方铺天盖地的气势从这些细节处溢出来。
谢梨咽了咽口水,微不可见的往后面挪了两步,。
冰冷的墙面让她冷静了不少。
“怕我?”裴承越看着她退无可退,才跟了上来,居高临下的发问。
谢梨摇了摇头,觉得自己应该解释,但脑子的空白却让她开不了口。
裴承越又问:“谁干的?”
谢梨这回听清了,她想到始作俑者的脸,咬了咬嘴唇,执拗道:“没谁,自己摔的。”
一团乱麻,她不愿意将自己的糟心家庭铺陈在只见了几面的人跟前。
显而易见的拙劣谎言。
她的脸色很白,这白中又混杂着无数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,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肿的不成样子,可见下手多重。
裴承越最终什么都没说,转身往巷子外头走去。
谢梨松了口气,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了一会儿,捏着没电的手机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,踉跄着蹲下。
她还得在清醒一会儿。
然而刚准备给好友打电话蹲下,就被车灯晃了眼睛。
,高大的男人逆光站定,。
裴承越声音很冷,像是淬了一层冰:“上车。”
谢梨没动,她不敢。
饶是浑浑噩噩,她也记得面前的男人不好惹,能避开就避开。
裴承越的耐心不多,显然已经到了临界点,他沉下眼睛:“还要我说第二遍?”
再拒绝就太不识好歹了,谢梨长吁一口气,拉开了后座的门。
“副驾。”裴承越言简意赅。
谢梨虚虚的应了一声,乖巧的走到了前面。
同裴承越一样,他的车也是冷硬的灰,里面一尘不染。
她想了一会儿,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了座位上,隔开了身上的血迹。
裴承越似乎在打电话,若有所觉的看了她一眼,“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讲礼数?”
谢梨微不可见的拧眉,慢吞吞道:“我赔不起。”
裴承越不置可否,半晌后挪开目光。。
谢梨已经没空在揣摩他的心思了,她头疼欲裂,脑袋里面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细细密密的噬咬。
车开的很快,窗户缝隙中的冷气和晕眩交织,让谢梨的胃胃里翻江倒海,几乎要吐出来。
。
她出了一声冷汗,但一声没吭,。
最后忍得眼眶通红,有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,分不清是血是泪。
迷迷糊糊中,车速好像降了一些,也再没有冷风进来。
“捡了条小狗。”她听见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