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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童不过十二三岁,跟在忍冬身边学了半年时间,连罕见些的药材都认不全,自然不会让他给旁人看诊。
忍冬掀开前堂的竹帘,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桌前的男人。
男人约莫二十出头,容貌生得极好,只是面色苍白了些,筋骨看上去不算康健。
不知为何,忍冬总觉得他的模样颇为熟悉,偏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此人,毕竟男子外表如此出众,若是有过接触,她不该印象全无才是。
魏桓手腕搭在脉枕上,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前的女子,她身着细棉短打,因衣料色泽偏深的缘故,颈侧的皮肉如暖酥一般,对比鲜明。
虽是一副男装打扮,但那柔白细腻的肌肤,绝不会让人错认。
魏桓眯起双眼,端量着女子耳垂下方的红痣,仅有米粒大小,在那个不受控制的夜里,他偶尔神智回笼,总是一再流连此处。
单凭望诊,忍冬只能推测出男人根基有损,方才导致气血两虚,若想准确判断病症,还需仔细推敲脉象。
许是刚炮制过六神曲的缘故,细腻指尖透着一丝冷意,轻轻按压魏桓的手腕。
常人脉象应不浮不沉,和缓稳当,但此人却恰好相反,脉搏时而微弱,时而迅猛,没有半点规律可言。
忍冬上次遇到如此怪异的脉象,还是那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乞丐,她自诩医术不差,偏偏找不出根治乞丐的法门,只能以汤药和针法为其调理身体,哪曾想后来会发生那等不堪回忆的事。
魏桓坐直身体,随着时间流逝,他觉得堂屋内的甜梨香愈发馥郁,稍稍缓解了髓海内翻江倒海的痛意。
“大夫,我患有何种病症?”
忍冬微蹙着眉,语带犹豫:“公子应当是中毒了,只是症状很是怪异,按说这种毒药能损害脏腑,药性应格外刚猛才是,但看您如今的状态,显然已经控制住了毒性,虽未彻清,却无性命之忧。”
忍冬觉得男人的情况与乞丐相似,不由地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口,“不过短期虽无性命之忧,但天长日久之下,毒性侵入骨髓,再想救治恐怕就晚了。”
魏桓收回手,“那大夫可有清除毒性的法子?”
“若公子相信陆某,倒是有一个办法,即便不能将毒性尽数拔除,也可让公子恢复几分。”
先前那个乞丐几次濒死,为了保住他的性命,忍冬曾用放血之法将其救了回来。
若她所料不错,这种方法应该也适合眼前的青年。
魏桓以手掩唇,低低咳嗽几声,苍白面色隐隐泛着青。
“我身体大不如前,只怕不能日日登门,不知大夫能否来到在下的宅邸出诊,诊金不是问题。”
青年瞥过女子腕间戴着的素镯,式样花纹均不算出挑,至多不过五两银,他似是无意的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,足有百两,直接递交到忍冬手里。
“此乃定金,若是大夫的方法真有效果,在下还有重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