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道这家伙半夜窜起了高烧,一张俊脸烧得通红,明明是那样热的身体,却嚷着冷。即使青泠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给他也无济于事。
“到底人家也是因为护着自己才引发了旧伤。”青泠嘴上一边说着一边脱到只剩一件里衣,将衣服倾数盖在了明云放的身上,又迟疑了一会儿便躺在了明云放的身旁,伸手环抱住明云放灼热的身体。
翌日清晨,山谷鸟鸣啾啾之时,明云放率先苏醒了。他先是感觉到了手臂的麻木,继而看见了怀中睡着的人儿以及自己身上盖着的衣物。
那样娇小的身体,不似草原人,单手就可以环保住。他无意看见她微敞开的衣襟,瞥见胸口那半点风光,红着脸收回了眼光。
他微微一回想,便把昨夜的事情想了个大概。
青泠昨晚忙得很晚,一直睡到日上三竿,她醒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挪了位置,在一个平坦的石盘上,下面铺着软草,身上是她昨晚盖在某人身上的衣服。
顾不得半点羞涩,草原儿女向来也不拘泥于小节,青泠麻利地将衣服穿好,洞中却不见明云放的身影。
洞口外的水湾里,明云放正光着上半身在水里刺鱼。
青泠一看,太阳穴跳了一下,好家伙,这人是铁做的吧,昨晚还半死不活的,现在还光着身子在水里刺鱼。
“青泠,快看!”明云放刺中好大一条鲫鱼,举给她看,那鲫鱼在木叉尖活蹦蹦地甩着尾巴。
话到嘴边的青泠,对上明云放那双亮晶晶的眼睛,不由得一笑。
事情发展得很快,一切都按照青泠外公所想的方向发展。青泠在半赌气半喜欢的情况下嫁给了明云放,他们在草原成亲之后的第十天,带着诸多嫁妆回到了江南。
江南和父亲描述得一样美好,青泠闻着那裹着湿气的桂花香,心中欢喜,将过去诸事暂时抛之脑后。
直到她看到了仓库的那几株山茶花,勾起了一些过往。她依稀记得那是谁种给她的。
草原的地长不出山茶花,她曾为此感到苦恼。直到有一天,青山神神秘秘地将她带到一处地方,双手蒙住她的眼睛。
“不许偷看哦,偷看是小狗。”少年笑道。
青泠乖巧地闭着眼,嘴上嘟囔道:“什么事情啦,这么神秘。”
“好啦,可以睁开眼啦。”
面前的少年笑得爽朗,手上捧着一株开得正好的山茶花。
“泠儿你看,我种出来啦!今天刚开的山茶花!”
二人的欢笑仿佛还在青泠的耳边萦绕,她又想起了远在草原的青山,自从他成亲之后,自己自始至终没再见过他,年少的欢喜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得下。
她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那些山茶花,眼睛里不知不觉地裹上了缱绻的情愫,被恰好走来的明云放尽收眼底。
这些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,其他半年里的时间,他们算得上是夫妻恩爱,引人艳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