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同僚把他嘴捂上,另一个则把他伸出去的胳膊给按了回来,在齐国公府门前指着御赐的匾额骂齐国公的弟弟弟媳牌位晦气,只觉得这老乔吃酒吃得神志不清过了头。
“走走走,赶紧走,刚看热闹你不说这些,现在说,这不就是放下碗就骂娘么?”
走在他们前后的夫人点头,可不就是。
“这齐大虎已经够收敛了,没看拜完堂就赶紧把牌位收走了,也是够给咱面子了!”
乔林觉得这简直就是污蔑,他明明一开始就说了“有违伦常”,还不是被人给压回去了?
他想为自己分辨几句,可也不知道是谁,一只老汗手呼他脸上,说是捂嘴不让他说话,可连带着捂他鼻子干嘛!
是哪个?
是哪个?
是哪个被他参过本子的趁机报私仇!
乔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,呜呜叫着,可算是被人给拉远了。
但有人也在问,“你们说,齐国公这样擅离边关,陛下会如何处置?”
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小,同行之人正要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谈阔论,眼角却瞟到了经过他们二人的仲太傅,脖子就根本被掐住了似的,喝了几杯薄酒的脑子也瞬间清醒了。
有仲太傅在,齐国公能有什么事。
齐国公府正院,虎啸庭。
齐国公虎着一张脸,座椅背后的那堵墙上挂着一只老虎的头。
老虎双目圆睁,带着怒气似的;血口大张,寸长的虎牙支出来,桌案上的烛火突然动了一下,白亮的虎牙尖端处闪过一道冷光。
“说吧,谁给你的胆子,敢背着我给我聿儿定下婚约。”
“你的远房外甥女,哼。”齐国公没再说什么难听话,但那语气表情是明摆着的轻视。
冯氏是和齐家大郎夫妇一同站在厅堂里的。
齐国公镇守边关,足有两年未归家。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,就算齐家大郎是齐国公前头的那位夫人生的,碍于冯氏是嫡母,有大义名分在,就算是再不喜,晨昏定省也是不得不做的。
冯氏眼角余光瞟到了齐俊武夫妇二人的幸灾乐祸,心里堵的厉害。
这几年,冯氏可以说是摆足了当家主母的派头,如今这齐国公一回来,就把她的脸面踩在脚下,俗话说,由奢入俭难,她便更觉得难受了。
可她现在顾及不到这么多,还是得把这老匹夫哄好才行。
冯氏再抬头便是泪水盈盈,泫然欲泣道:“妾身真的是冤枉啊!妾身和您夫妻一体,您把聿儿放在心尖上,妾身自然也是啊!”
“聿儿已到弱冠之年,身子一日不如一日,您又常年在外......妾身也是好心啊!”
这话的意思是说,齐聿到了年纪,娶妻是应当应分的;那样的身子骨,说是娶妻,但和冲喜也没什么区别了,难不成还想要什么高门大户的女儿家不成?
天知道冯氏多想拽着齐国公的脖领子,使劲晃晃他的脑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