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抬眼,一壶热茶浇到我头上,直钻进我衣领,我被烫得浑身打摆,还是不动。
就听公主嘲讽道:
“有空的时候我倒要问问张闲鹭,给你吃了什么你对她这么忠,”
公主的眼冷得像淬了冰,满是嘲弄,她乜斜我,“我想想,她背后是吴郡张家是罢。”
公主猛地将我头磕在桌角,我眼冒金星之际,
她还要找东西来砸,东西擦我耳际而过,
我怕得滚着撞在门槛上,又翻了出去,疼得我呲牙裂嘴,
我捂住胸口,撕心裂肺咳嗽,怎么感觉我肋骨要断了。
“咳咳......”我眼底蒙上雾,几乎看不清人,只听公主诧异一声话语:
“张大人?”
张闲鹭?
我脑子嗡嗡的,却感到一双手细腻纤细,抚上我的脸,
“疼吗?”
张闲鹭的脸慢慢从模糊转为清晰,她的脸粉白,没有刻意画男子特征的长眉,使整张脸多了柔和清丽,她不像那个张大人了。
公主头面容古怪:“二位虽是同性,可情谊却是情比金坚啊。”
“公主,下官有话同你说,”张闲鹭叹气,“请公主寻一清净地方。”
公主思虑良久,挥手屏蔽左右,眼盯住张闲鹭:“说罢。”
“若是问我何时发现你们关系,”公主摇头,“我告诉你算我瞎眼,我愿以为李淮是寒门里有志气的,背景又干净,谁知早被你捷足先登,我还过了足足半年才发现。”
“你若是要他,今夜就让他和你走罢,我全当没纳过这驸马。”
公主昂头,月影寒衣,更显她身姿纤细,她的脸带着寒意,
我心像被捏住,害怕愤恨交杂,见张闲鹭嘴角微动,我抢先一步握住张闲鹭的手,打断她的话,冲她摇头。
我离开公主府,谁再去帮她?
她拍拍我的手,以示安慰,随后上前一步,她环顾四周:“公主,这里不够清净。”
“我要一个只有我们三人的地方,臣要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公主嗤笑声,眼扫过我:“你们杀了我皇弟,现在还想骗我去走老路吗?”
“送客!”公主声厉喊道。
我急火攻心,欲要辩解,不甚将压在胸中的淤血呕出一口。
张闲鹭给我拍着背,眼却转着,盘算着什么,
突然她松开我,一个箭步冲上去,拔出匕首,
公主花容失色,就要喊人,
张闲鹭却一个滑跪,将匕首塞进她手中,同时翻出自己衣襟以示空荡,
她低头敛目,话音平淡:“公主,我和李淮都没有武器,若是此次我或他对您有半点不臣之心,您随时可以用匕首杀了我。”
“公主!”
眼见公主还要往后退,张闲鹭抓住她的手说了几句,她声音太小,我也没听清,
只见公主表情怪异,活像见了鬼,
张闲鹭将我们带到船上,对着公主不信任的目光,她脱下斗笠,露出蓝青合领女式长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