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就想替我揽下?”顾一凡道:“那一鞭子没有白抽。有了长幼尊卑的意识,懂得维护家里人是极好的。但有些事,小孩子是担不起的。得大人来担。”
谁是小孩子?谁是大人?
她也才二十几岁。
墨文柏喉咙里堵满了反驳她的话,但最后挤出来的,只有一句:“……我没有,我没有要维护你。”
顾一凡也并不打算在这样没意义的事上,和他争论出个结果。她淡淡应了声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墨文柏听到她毫无情绪起伏的回答,心底并没有松一口气,反倒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。
她知道了?
她知道什么了?
她因为他打了江靖,他转头却又说这样的话,她听了心里会怎么想?
不,不是,我管她怎么想干什么?
墨文柏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。
然而触手温软。
指腹底下仿佛还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,一下一下,敲击着他的手指,也敲击着他的心脏。
墨文柏连忙收回手,不敢去细想刚才的感觉。
只从喉咙里又挤出了一句话:“……我也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嗯。”她依旧应得淡淡。
墨文柏顿时有种所有情绪全部被蒙在了一面鼓里的憋闷感。
不管他想什么,说了什么,也许顾一凡压根都不在意……
“吃过早餐了吗?”顾一凡问。
墨文柏不想回答她的,但一下又想到了顾一凡说的,要有礼貌。墨文柏咬了咬牙:“……还没。”
顾一凡转头吩咐女佣:“准备早餐。”
女佣这才从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中回过了神:“好、好的太太。”
墨文柏破天荒地和顾一凡坐到了同一张桌上,共进早餐。
顾一凡似乎不太擅长用刀叉,但她的姿态却是无可挑剔的优雅。墨文柏目光怪异地看了看她,忍不住又一次开口了:“你也担不起。”
“我打他的时候,当然就想好了后果。谋定而后动,这也是你下次遇见麻烦的时候,处理的准则。”顾一凡头也不抬地道。
从顾一凡的嘴里说出“谋定而后动”五个字,有点滑稽。
但墨文柏笑不出来。
他只是忍不住道:“江二是江氏现在的掌权人,他出面来处理这样的小事,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意味着他对墨寒失踪的事很感兴趣。”
墨文柏一愣。
“并不是什么大事,你不需要过分担忧。有忧患意识是好的,但并不需要畏惧敌人。”顾一凡放下了叉子。
这个东西沉甸甸的,拿着压手,不舒服。
“你不担心他趁我大哥不在,对付墨家吗?”墨文柏虽然还是忍不住反驳顾一凡,但他的确没刚才那么焦躁了。
顾一凡不急不缓的口吻,还是影响到了他。
“你大哥是很厉害,但他不是神。墨氏整个商业帝国的运转,并不是靠他一个人撑起来的。再换句话说。你的大哥如果足够厉害,那么他就应该有相当强的风险意识。他会有意识地培养出一支强悍的队伍,以确保墨氏在短暂地离开他之后,还能正常的运转。”顾一凡顿了下:“所以,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,这些都不是我们需要去忧虑的。”